早晨的陽光被厚重的遮光窗簾阻擋在窗前,房間內的暖黃燈光只有一盞亮著。
原本三張地鋪上擠著睡相極差的凱羅、睡得像隻貓的張澤以及呈大字形的菲尼安。
房間的角落,堆積著前一晚在拍賣會上帶回來的東西。一個個銀色手提行李箱像是疊羅漢一樣被放置在那邊。
張澤的身體打了個寒顫,緩緩地坐起身子來,目光戒備地看著那些行李箱。視線那一端,有一絲紅光,細細的從行李箱裡時不時透出來一點。
隨即,行李箱裡傳來某種東西破碎的聲音。
張澤沒有放鬆心情,動作極輕,越過大字形的菲尼安下了舒適溫暖的床鋪。
熾熱的空氣在那紅光四周圍繞,將原本涼爽的空間變得有點暖和起來。張澤不敢貿然上前,那熱能似乎有縮小範圍的趨勢。他一看,忙上前去想要打開那行李箱,卻在碰到行李箱的瞬間被一股力量彈開來,直接將他甩到地鋪上!
張澤撐起身子,發覺全身使不出力氣。感覺到好像少了什麼東西,回頭一看,凱羅和菲尼安居然憑空消失了!
錯愕間回頭看向行李箱,那行李箱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了,裡面平躺著一隻玉手鐲。那手鐲中央有一顆刺眼的紅點,像是一朵彼岸花的形狀,此外便沒有任何裝飾。
“此物原主已逝,現歸你所有。”
突兀的聲音嚇得張澤夠嗆,眨眼間面前就站著一名青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。全身上下,就連皮膚也頗為黝黑,但是長相給人一種很乾淨的感覺,看著還有將軍的氣場。
張澤的反應並不遲鈍,只是一大清早就遇到這樣的情況不管是什麼人都會被嚇到的。
空間扭曲的現象,簡單來說就是不科學不實際的現象。雖然在這個時代已經不新奇,但是真正能夠改寫空間的人少之又少。
“此物原主為何人,若是需要,我可以歸還其子孫。”張澤依然沒有力氣坐起來,只好妥協。他無力的躺在地鋪上,斜眼看著男子。
“在下無名,乃劉黃之式神。”說著,便半跪在張澤身邊,順手將手鐲戴在張澤的左手。他的態度強硬,不容反駁,動作卻溫柔。
“先生若是想知道在下生前為何人,可以直接去尋吾主劉黃。”
“行了,你快解開這術法……快給你壓榨死了……”張澤忍著不耐,但還是能隱隱約約從語氣中聽得出怒氣。
“此術法並非在下所為。”
“什麼----哇!”
突然騰空下墜的感覺再一次把張澤嚇得不輕,下意識地緊閉雙眼做出了自保的動作。可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,只覺得身下一軟,意料之內的疼痛感並沒有來到。
“澤,你剛才消失去哪了!”
抬頭一看,是滿臉焦急的菲尼安。
“咦……?”怎麼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?
“咦什麼呀……讓人急死了真是……”菲尼安鬆了口氣,“剛才要不是我及時接住你,你就要直接摔爛這玻璃桌子了。”雖說鬆了口氣,語氣中卻是滿滿的擔憂。
“你、你先把我放下來,我得換件衣服。”張澤拍拍橫抱著他的手臂,如是說。由小到大,他幾乎沒被人這麼抱著,陌生的溫度只會讓他感到不自在。
可菲尼安瞧著張澤垂著頭,看見了他發紅的耳朵,以及手上不知哪裡來的手鐲。愣了一愣,壞笑起來。
“偏不!從實招來,不然就這麼捧著你了。”下一刻卻看見張澤轉過頭,雙手往自己肩膀一搭一發力,居然就這麼把他往床上踹開來了。自己則是穩穩當當的落地,撥弄著髮絲,挑釁的目光直鉤著菲尼安的心。
此時此刻的菲尼安在心裡風中淩亂了一番。
據他所知,張澤應該是文臣才對啊!什麼時候身手竟如此敏捷了?
張澤沒空搭理菲尼安,自顧自的到套房特備的個人溫泉間去洗刷起來。
“剛剛……啊凱----”菲尼安的聲音赫然而止,等了幾秒鐘都不見聲響。張澤心想到底怎麼了?
出自於心底疑惑,隨意搭上一件浴衣便走出溫泉間,想說看看發生了什麼事。怎知才剛拉開門就看見凱羅板著一張臉,一看見他還呆呆地蒙了一下下。
張澤早晨起床之後都會先洗澡,順便刷牙,這是他一向來的習慣。凱羅陰沉著臉,看著張澤嘴裡咬著根牙刷,身上還穿著浴衣。可能是反射弧很大的關係,過了足足十幾秒凱羅才回過神來。
“剛才去哪裡了?”凱羅拉住張澤的手臂,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蚊子。
“你……冷靜下來,凱羅。”張澤沒見過凱羅這番模樣,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,只好出言安慰。凱羅垂下目光,原本以為凱羅聽進了他的話,可下一秒忽然而至的懷抱倒是給張澤來了個措手不及!
“不要再消失不見了……”微小如蚊的嗓音微微發顫,張澤這才發覺牙刷好像掉在地上了……想到菲尼安還在房裡,只好尷尬的抬手拍拍凱羅的背以示安慰。
“不會了,不會了。”像是一個沉重的承諾一般的語氣中帶著堅定的意志,張澤輕聲回答。片刻之後,凱羅才鬆開。
※
“沒有……這裡也沒有,那裡也沒有……”雅碧焦躁地翻著各大報章,攤開的報章上全是昨晚晚宴出席者的照片和特寫,尤其是娛樂報更是如此。
可是,為什麼……明明她就走在奧德芮身邊,記者的相機卻只拍到奧德芮?自己卻連個影子都沒有?!再加上……
雅碧憤怒的抓起一份頭條版,上面寫著“名人之宴”,而標題之下是張澤和凱羅以及其他名人的個別照片,而且還是拍的完美的正面側面都有!
憑什麼!?
明明她的父親曾經是大牌演員,明明她的母親曾經是知名模特兒……反觀張澤,父親是企業家、是商人!最多搞一點房地產才賺到的錢!母親只不過是小學教師!
虧她還一大清早起來洗刷,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到大廳去要了這麼多版的報紙,就為了看看有沒有拍到一張自己的照片!
結果幾乎全部人的照片都有了,唯獨少了她!
這時候奧德芮走了過來,瞄了一眼雅碧手上的頭條版,隨手一指,指住一張自己的照片……的一個角落。
“這不是你嗎?”奧德芮涼涼的說,然後走到吧檯邊倒水喝。早上起床後喝杯水對身體好。
雅碧愣愣地瞧著奧德芮的正面照……旁邊的粉色裙擺和金色髮絲的殘影,那是她?
“我!靠!”雅碧喊破音的同時憤然果斷地當場撕碎了手上的報紙!
“就一影子!”雅碧將那碎紙扔在地上,隨手拎起一枕頭又是用力一扔!“旁邊還寫什麼奧德芮大小姐的秘書!”
“你來這裡的身份本來就登記說是我的秘書啊。”奧德芮拿著換洗衣物走向浴室,進去前還看著雅碧笑彎了眼。
那眼裡似有似無的嘲諷激得雅碧直跺腿!
忽然,外頭傳來張澤“哇”一聲,嚇得雅碧身子一顫。並不是被忽然響起的大聲響給嚇的,讓她驚訝的是張澤的聲音居然可以這麼高分貝,男生的嗓音還能這麼尖。
奧德芮圍著一條毛巾,頭髮上還沾著未洗幹淨的洗發乳就跑出浴室,莫名其妙的看著雅碧就問:“怎麼了?發生什麼事?”
“不知道……阿澤怎麼突然叫起來了?”說著便打算到男生們的房間去瞧個究竟。
“誒別,說不定會尷尬。”奧德芮笑而不語,回到浴室裡沖涼去。
“尷尬?為什麼?”雅碧原本憤怒的心情雖然還未完全消失,但好奇心更勝過一切。
※
之後,男生房間的情況。
“所以,你是說這個東西不是你自己帶上的,而是一個叫無名的式神給你帶上的?”菲尼安領悟力較強,雖然無法想像張澤所遇到的真實狀況,但是也能夠理解當時候的情況很玄乎。
“劉黃教授……怎麼好像聽過……啊!該不會就是那個有名的劉黃教授?”凱羅似乎比較在意這個問題,“那個提出元術師合法化的教授?”
“是的,就是他。昨晚的拍賣會,也有遇到他。”看看張澤若有所思的表情,既不清楚他們兩個昨晚遇到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況,又不好意思直接問。菲尼安索性先去洗刷一番,在這期間就留一點私人空間給張澤和凱羅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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