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澤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,沉默。在他的面前,擺著一張邀請函;而他的對面,奧德芮端坐在沙發上等待他的答復。
“澤,只不過是一個答復,你沒必要考慮這麼久吧?”雅碧在奧德芮身後來回踱步,高跟鞋踏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是此時此刻唯一持續不斷的聲響。她的語氣比方才在咖啡廳的時候收斂了許多,似乎被什麼人教訓過。
張澤只是看了一眼奧德芮,明瞭。
雅碧始終最擔心奧德芮對她發怒。雅碧的言談舉止,都是多虧了奧德芮對她的各種調教才有現在這副端庒的樣子。據凱羅所知,要不是之前見到張澤,雅碧都不會一秒變潑婦。
那位‘什麼人’此時此刻正端坐在菲尼安的單人沙發上。而菲尼安呢?那可憐的傢伙被張澤半哄騙著去廚房泡茶弄點心了。
“這份邀請函,你怎麼知道是真是假?”張澤拿起那封邀請函走到身後的落地窗前,將邀請函透過光線仔細端詳。
“這是我家公司合作人發來的商務邀請函,地點指定是那家公司在日本京都的分部。對方並沒有指定什麼人能去什麼人不能去。我知道你想去日本很久了。正好,你就當作是搭了個方便?”奧德芮輕笑道,指著那張邀請函簡單交代了她的想法。
“如果說要辨別真偽,你現在應該就可以看見了。”奧德芮讓張澤將紙張舉過頭,仔細觀察紙張的細節,“那是與我家公司有合夥關係才能擁有的徽章,用的是一種必須通過陽光紫外線照射才會顯現的一種墨汁,而每一個合夥公司的徽章也有不同特徵。”
凱羅覺得很有趣,上前跟張澤一起看清楚紙張上隱藏著的標誌。
“確實有。”凱羅也看見了紙張的奇妙之處,但並不明白是怎麼做到的,於是又問,“這樣的徽章做的出來嗎?”
“紙張應該是採用了義大利名商的紙張。在那之下,紙張的右下角有個半透明的徽章,有點像是日式刺青,卻融合了西方徽章的特徵。”張澤悉心為凱羅開解,“這紙張正好適合這種特殊的墨,是用印墨混合了某種山林藥草特製的。”
凱羅知道在西方國家,這樣的徽章其實是代表個人,並不像東方國家一樣代表一個宗族。可是當兩者融合在一起,又會代表著什麼?
凱羅看了眼張澤,不明白對方皺眉頭的原因,又問奧德芮,“那這個三腳青蛙的標誌是什麼意思?青蛙家族?”不行,他覺得有點好笑。
忽然一巴掌掃在凱羅的後腦勺,一瞬間他眼前黑了幾秒鐘。他忽然覺得不好笑了,感覺腦袋都差點被拍出來了。
凱羅這麼呆萌去到日本會不會被圍觀啊?張澤略想象了一下那場景,內心暗自決定絕對寸步不離……除了上廁所。
“那是三本腳之蛙。自古來鼎就是三腳的,鼎在當時是王侯的祭器與禮器,三腳也王位的象徴。”張澤看著身旁一臉憋屈看著自己的凱羅,不急不慢的向他解釋起來,“在西方國家,徽章的外邊代表著盾,有守護之意。三腳蛙的頭頂有幾把劍,代表著捍衛。青蛙後面的線條,指的是榮耀的光環。”
“百度百科找的資料。”張澤一臉無趣地將邀請函還給奧德芮。
“你家公司合夥人跟王權有關?”
“不,據我所知並沒有直接關係。你也說了祭器與禮器,很有可能只是跟王位相關協助者而已。”奧德芮接過菲尼安遞過去的茶杯,品著茶點悠悠然。
“你說很可能,你們公司找合夥人難道都不管對方的背景是否乾淨?就不怕被別人來陰的,哪天公司怎麼掛的都不知道嗎?”張澤和凱羅一致表示這公司還真不靠譜。
“擔心什麼?當你擁有多於對方的情報你就贏了,無需多慮。”奧德芮輕描淡寫的一番話惹來幾雙白眼。“話說回來,你以為我家公司在意幾個人的花費嗎?在那裡的所有責任由我們家公司負責。小到日用品,大至人身安全,任何要求都由我家公司一手包辦。”
奧德芮看了眼明顯有被誘惑到的凱羅和雅碧,把最後的茶點吃乾淨,拿了張紙巾優雅地弄掉手上的餅乾碎。
“張澤,你真的要去嗎?”菲尼安手上拿著碟子,在張澤身後一臉擔心。要不是因為菲尼安還穿著T恤牛仔褲,他都快以為自己身後是不是職業管家……
“怎麼?難道要你批准嗎?”張澤挑眉。
“不是,額,我是想說如果可以帶我一起去的話……”菲尼安神情有些緊張,因為他看見那位名叫凱羅的男生已經一臉戒備地盯著他看了!
“我、我可以幫忙搬東西!”
整客廳的人看著菲尼安,沉默了。只有張澤一個人快速的回過神,指著菲尼安。
“很好,就帶著你吧,條件是你必須當我的保鏢!”
整客廳的人看著張澤,再次沉默了。
※
一天後,奧德芮帶著張澤一行人抵達了機場,準備出發。
張澤回頭淡淡地看了眼賓利車隊,覺得奧德芮這個人有點暴發戶的行頭,這場面理所當然地吸引了不少目光窺探他們。
“這麼多車是為什麼?”凱羅問過,可奧德芮給的回答只能說有點匪夷所思。明明兩輛車就行了,非得搞得這麼大規模。
“一人一輛比較舒服嘛!”
那時候,奧德芮面對這個問題只不過是揚起了自信滿足的笑容。
說實話,奧德芮的目的很簡單。一人一輛車乘載,就算是安上了針孔都很難發覺。
但是奧德芮錯了,張澤在路程前半個小時不僅僅是找出了針孔,沒有當下揭穿不說,還好好的收了起來。
在奧德芮那輛車裡,安裝了不止一台巴掌大的熒幕,加起來正好有五臺正好對應其餘的五輛車。這可是她趕在一天之內安排好的!
不一會,她從熒幕上看見凱羅也找到了針孔!
這怎麼可能!奧德芮感到詭異,轉向她的手提電腦,那是她專門用來兼職駭客的時候用的電腦,而現在上面顯示的是張澤的所有手機信息。
奧德芮忽然聽見了耳機那邊傳來了呼喚聲,帶上之後就傳來張澤模糊不清的聲音,時大時小。
“停手吧奧德芮,當年說不想撕破臉的是你。但是在背後挑破離間的也是你,不是雅碧。”奧德芮感覺得到身體直飆冷汗,“這一點,我清楚得很。”
緊接著,她看見那個叫菲尼安的男生也看見了針孔,但是與前面兩者相反,他並沒有拿下針孔而是用一種嘲諷的表情看了一下鏡頭。
奧德芮很是疑惑,為什麼張澤會知道?不通過手機聯絡,為什麼連另外兩個人也這麼快就發覺了?
各種問題塞在奧德芮的腦子裡。
到了機場,奧德芮勉強維持住出發前的樣子,佯裝無事。菲尼安一看反而有點被惡心到的感覺。
“澤,剛才的事情……”菲尼安可以壓低聲量,只有他們兩人能夠聽見。
“我自有辦法解決,不用擔心。”張澤沒有過多的解釋,只是跟菲尼安確認了登記櫃檯的編號後,把行李交給他,自顧自的短暫離開了。
登機之際,張澤才跟他們匯合。奧德芮注意到張澤換了一套衣服,手上多了一個公事包。
奧德芮想要有個經濟艙的乘機體驗,所以訂了一排最前排座位,有比較大的銀幕可以觀看電影。雖然並沒有頭等艙那般舒適,但是湊合著還算滿意,奧德芮是這麼說的。
起飛之後,機長親自來到張澤和菲尼安的座位送上問候,並為他們更換了頭等艙座位。機長也在前者的要求之下同樣為凱羅提升了座位服務,留下雅碧和奧德芮在經濟艙,一個不服氣一個疑惑。
奧德芮是故意訂的經濟艙,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,想要試探別人不成反倒讓自己吃盡了苦頭。
張澤是不可能不曉得的。他在登記之前離開,一直到登機之前才與他們匯合,想必已經用自己的方式做好了應對方式。
七個小時的航班之後,他們終於抵達了日本成田機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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